景阿平

大家都是短暂相投的过路人,于是离别就在不远的车站等候着了。

成长并不罗曼史【上】

一个ABO向背景文,南甜南无差

OOC预警,甜A【芥末夹心糖】          南B【无色无味】

小学生文笔。试图描写一个青春期纠结少年但是应该是失败了。








樊霄堂是被冻醒的。

张九龄和王九龙跟着商演去了,一个屋里就他和张九南两人,人气不足,又空又冷3月也不给开空调,樊霄堂念叨着抠门宿管,一翻身就看到隔壁睡的正香的张九南。

眼珠子一转,樊霄堂把自己裹成一条,就露了脸在外面,假装着两眼雾蒙蒙,软绵绵地冲着张九南那边撒娇。“哥哥看看我呀,你的小宝贝要冻死啦。”

一遍不理就两遍三遍的一直哼哼。

“哎呀我的小祖宗哟!”

硬被搅和醒的张九南简直要抓狂,背过身把被子一蒙,气的根本不想理他。

可过了一阵儿,听着这一声声的也确实可怜的紧,叹口气,认命地翻过身来朝着樊霄堂掀开被角,刚说完来吧,下一秒就被炮弹一样射进来的樊霄堂撞地直翻白眼。

“我说宝贝儿,咱轻点成不?请把我当成可持续发展能源好么?”

樊霄堂一把把人抱了满怀,脸埋在张九南胸膛里点头,发出嘿嘿的傻笑。

“得,赶紧睡吧啊,明天还有演出呢。”张九南拍拍怀里人脑袋,让他老实点。

见樊霄堂十分听话的把眼睛闭上了,张九南费劲地又把边边角角的被子掖好,确保密不透风,才算安下心来,打量了几眼怀里的这一大坨巨型的糖果。

BETA并不是闻不到信息素,只是比不上OMEGA和ALPHA敏锐,这时候这么大一个人几乎都缠在自己身上了,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一股淡淡的甜香。

这味道让张九南想起小时候长辈给的糖,剥开花哨的包装,里面糖果是硬硬的、半透明的,如果放着不吃的话,很快便化在你手掌心,黏糊糊的,洗都洗不掉。

和我怀里的这坨东西真像,张九南闭着眼暗自嘀咕,又甜又腻咕。

今天的演出真的是很累了,不过半晌张九南便睡着了。

感觉到头顶的呼吸变得平稳而缓长,樊霄堂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哥?”

“……九南哥?”

“张九南?”

再三确认张九南是真的睡着了,樊霄堂蓦然放松下来,本来甜丝丝的信息素中渐渐参入了刺鼻的芥末味道,直至最后绵软的甜味完全消失,只留下充满了攻击性的辛辣。

这也许是樊霄堂一天里最轻松的时刻,不论是可以不用抑制自己的信息素,还是可以和喜欢的人抵足而眠。

樊霄堂双手环着张九南的腰,不老实地掀起贴身的衣物,双手一点点地,默默地顺着脊线向上爬,最后落在凸起的肩胛,不敢再造次。

相拥的两人胸口紧贴在一起,连同心跳都在自己的怀中,仿佛张九南这个整个人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樊霄堂迷恋这种错觉的同时又唾弃着卑劣的自己。最终还是舍不得放弃。

只得小心翼翼的把那个莽撞、冲动、富有攻击性的自己藏好,于是樊霄堂变成了一个甜蜜的宝宝,天真的被师兄和喜欢的人护着。

不愿清醒。

 

求学成材的路比16岁的少年想象的难太多了。即使是在正经科班学相声,他也依旧看不见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

老师说,你们好好练,练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哪个相声大师收走做徒弟了。

仿佛只要是努力就行了。

半大的小子,啥都不会,就认死理,拼了命学,咬了牙学,想像粒种子一样慢慢地露角。

也曾有个伙伴,比他大两岁,一个宿舍,早晨同起洗漱、吃饭、练基本功,晚上同睡、吹牛、打手游,也不算孤独。两人也曾有过些许的幻想,若是能一起拜师就好了。

谁要是当了师兄,当师弟的每天必须要给师兄捶腿敲背洗臭袜子。刚分化成ALPHA的室友满怀信心盘算着以后的好日子。

去你的吧!少年一边骂道分化成ALPHA后的室友学习能力真不是人,一边暗暗担心哪天别真成了受人欺压的小师弟,于是就更加努力。

于是终于等到了名师访校收徒的这一天。

欣喜的少年推开宿舍的门,想告诉室友这个好消息,却被一股子石楠夹杂着腥味的气味冲的头晕眼花,模糊中他看见一向温和的室友狰狞着脸和他身下媚眼如丝的某个同学身形交叠,肉浪翻滚。

随之就是骚乱,背后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包围了这个宿舍,仿佛在赶赴一场盛大的名为“繁衍本能”演出。

室友退学了。

已经变成樊霄堂的少年听着和自己一样半大不小的同学们议论着ALPHA的强势和OMEGA的可怜,最后又变成艳羡AO的天生一对,乱七八糟,不知所谓。

“我不想的!”临别的室友哭诉着。“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理想、努力、向往、成功……似乎这些所有美好都被信息素控制了。

糟糕透顶。

樊霄堂站在学校门口,看着室友拖着行李箱消失在白茫茫的背景之中。

世事无常。

年岁大了的医生是个好脾气的BETA,为了更好地诠释ALPHA这个性别的优秀和特殊之处,这个头发快白完的老头子甚至在诊室的投影仪里播放了一部ALPHA生理教学视频。

投影仪里交叠翻滚的身影扭曲在白色的墙面上。

令人恶心。

“什么?”老头子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不想当ALPHA?”

“不想”

樊霄堂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道。

为什么没有分化成BETA呢,就像是自己向往的那个人一样。

于是一眨眼他又来到了德云社的后台,在一片昏暗里,似乎只有舞台在发光,两个模糊人影立在话筒后,樊霄堂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将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

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将军------”

“解战袍!”

观众们高声接了下句儿。

于是在一片哄笑热闹中,樊霄堂似乎感受到了某个人皱起的鼻子、撅起的嘴、一个可以算得上是凶狠的娇嗔,还有眼中骗不来人的温柔笑意。

“我的卖力气要是能给观众留下点哪怕些许的印象,那也算是没白费。”

棱角分明的青年笑起来。

率直又认真。

谁不喜欢他呢。

樊霄堂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自己。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从昨天他躲在后台正大光明给自己捣乱之后,偷偷掀起帘子偷看我的时候。

也许是从前天他陪自己磨了一晚上的活之后,累得半死还扮鬼脸哄着我笑的时候。

也许是从上星期节目结束后,刚和女友分手的他坐在石头牙子上一个人喝着闷酒,低头还在落泪,抬头看见我就笑了的时候。

又也许是一个月前,场下刨活,他捧着我的脸说,没事,甭理他,咱接着来的时候。

…….

或者,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剃着着莫西干头的粗壮人拧了一块毛巾盖在我的额头上,说,没事儿兄弟,不就是发烧么,别想家也别哭,哥照顾你!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粗壮人打着快板,一步步往前走。

樊霄堂一步步紧跟着,眼瞅着粗壮人变成了剑眉凤目的俊郎儿,依旧打着快板,说着数来宝,不急不缓地向前走。

樊霄堂有些急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永远无法缩短。

他跑了起来,想要站到眼前人的身边去。

才跑了几步,一脚踏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

 

细微的阳光从窗帘里透出来。

樊霄堂懵懵的坐在床上,有些呆滞的眼睛里似乎还有眼屎。

上一秒还清晰的梦境转眼便如同被晕开的字迹,模糊不明,只留下些微的胀痛残留在自己的胸口。

“你可算自己睡醒了。”张九南一块湿毛巾砸在他脸上,按着毛巾给他好好擦了个脸,“昨晚上闹死了你,在我床上蹬来蹬去的不消停,做噩梦了?”

“啊?恩。”樊霄堂在湿毛巾的进攻下似乎清醒了些,咕哝着我自己来就夺过了毛巾。

张九南顺手揉了揉某人的一头乱毛,“赶紧起,都快中午了,吃了饭下午还有场子要赶。”

 

又是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一天。

樊霄堂自己的节目在前2,早早就结束了。

今天攒底的是张九南和高九成的学评书,已经接近尾声,上了大家耳熟能详的定场诗,算是张九南的一种风格,让观众参与进来,虽然有些就是图好玩能撅台上的逗哏,但是能让这个传统的节目反复注入新的血液,似乎就是很多传统相声演员的目标。

后台乱哄哄的,但是并不妨碍樊霄堂撑着下巴魂游天外。

毕竟还是得吃这碗饭的不是。他想起两人闲聊时张九南的话。

有师兄弟台上调侃他是疯狗式逗哏费自己,得到满堂哄笑,张九南自己也不可置否。

聪明的观众自然明白台上台下的区别,可也有心实的和说相声的来较真,原来叫棒槌,现在叫杠精。

张九南曾经无比疑惑为啥有人相信他一个BETA会和一个ALPHA真的怼起来,还因这莫须有的罪名举报了他。

隔壁床的张九龄回答是因为你的长相过于野性而导致某些人忘记了性别的定理。得到了张九南的一个枕头暴击,随之混战。

樊霄堂回忆刚来的那个时候,师兄弟打架玩闹都小心的避开他,甚至他们都默认他是个OMEGA。

你闻闻你自己的味道。

他们对他指指点点。

即使已经申诉很多次他并不是O,可那些师兄总是笑作一团叫嚷你倒是把你的信息素放出来啊云云,全然不在意。

其实释放出A特有的带有攻击性的信息素很简单,但是樊霄堂就是不想。

也许哪天就被逼迫到极致,突然爆发出来,砸掉一群人的眼镜。樊霄堂抱着孩童般的坏心眼等待着。

可没等到那天樊霄堂就换宿舍了,同宿舍在以张九龄为代表的头九群体里,性别分化这个事从来不是什么正经能入眼的,并不是说毫无顾忌,但是就是能感受到些许的放松与自在。

“哟~樊傻狗,干什么呢?”咋咋呼呼地嗓门和一个准确的锁喉几乎同一时间锁定了樊霄堂。

……也许太自在也不是好事。樊霄堂翻了个白眼,使出全身的力气试图挣脱,然而收效胜微,只能放空自己任由来人折腾。

 “这个月抑制剂又磕多了?你瞅瞅你这倒霉模样。”看见樊霄堂是真的没什么精神,张九龄蹂躏了几下也就不闹了。

“你丫才磕抑制剂呢!走开走开,别打扰我思考人生。”摆脱禁锢的樊霄堂软趴趴地靠在椅背上,头昂着,仍由刺眼的灯扫在自己凹凸不平的脸蛋上。

张九龄搅着眉头盯着樊霄堂看了一会,皮肤虽黑但尚且算光滑的某人犹豫了一会还是张了嘴。

“我说小樊。”一巴掌拍在肩上。“有空还是多看看医生吧。内分泌科的。”

“啊?”

“趁着现在年轻赶紧治病吧,欲求不满更年期雌激素失调的不管什么赶紧治,救救你的脸吧!”张九龄痛心疾首,“这以后要是爸爸我带你去mix都怕你一个太激动痘痘都滋人脸上!”

“张九龄我和你拼了!!”

两人很快扭打到一起,但很明显,樊霄堂干不过头九大师兄这个硬茬子。很快就被按在地上摩擦,随之瘫成一团在椅子边上求饶,看着好不可怜。

“爸爸我错了求放过。”

“好嘞乖儿子,爸爸不和你玩了,今晚上我和九龙不回宿舍了,过几天跟着商演打算连夜对对词。”张九龄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全然不顾樊霄堂关于他们又不回去的哀嚎,整理了下衣领袖口,垂目沉思了一会,弹了樊霄堂一个脑瓜崩儿,“你这两天别瞎跑了,九南九成一会台上该结了,你们一起回去。”

说罢便离开了,留下一股子刺鼻的烟气,隐隐然然,刚才还偷偷观望的一些人立马就散了。

张九龄留下的信息素很淡,既不会刺激到OMEGA,也能警告某些不老实的ALPHA。

假如自己真的是个OMEGA,会很感激这位师兄的照拂吧。

樊霄堂摊在椅子上。

……果然,有空还是和老大他们正经的说一下吧。

自己不能永远不长大,没有那么干的。

压抑着自己,挥霍着别人对自己的照顾。

樊霄堂啊樊霄堂,你可真是个糟糕透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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